经历过疫情的医护人员都以为伴随着疫情结束,内心的伤痛也会结束,他们可以和家人团聚,可以继续工作和生活,最好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回到过去比他们想象的困难得多。
对他们来说,从疫情的伤痛里站起来,是一件需要时间和勇气的事情。
来自家人的创伤
如果可以选择,陈晓娟不想再做人们眼中那个了不起的医生。疫情期间,离开丈夫和儿子,每天要接待十几个新冠肺炎患者。回到酒店,面对空荡的让人压抑的房间,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电视机打开,一直开着,哪怕是睡觉。
陈晓娟是武汉的一名外科医生。1月10日,她出现乏力,开始发烧、咳嗽,1月16日,确诊新冠肺炎,医院没有定点,唯一一层隔离病房只有重症患者才有资格住进去,医生建议她回家吃药隔离,自行康复。就像打喷嚏一样,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地到来。她爷爷和叔叔一家三口,也陆续出现症状。她怀疑是她感染的,前几天她堂弟过十八岁生日,她去给堂弟庆过生。
全家都在仰仗她,因为她是家里唯一的医生,只有她能联系到床位。大姑的症状最严重,她和院里打电话,预定一张床位,医院宣布定点,立刻爆满,第二天再去,没有空余的床位可住。大姑只能在家等死,拖到后来,她呼吸困难,血氧饱和度跌到70%,随时会撑不过去,她只能建医院挂急诊,医院,“不然你在路上可能就不行了”。
每天醒来,她就开始不停地打电话,找床位、联系救护车、找呼吸机,终于帮爷爷找到一张协和西区的病床,光是找救护车接送就找了两天。“家人对我的施压和我自己处在医疗体系内想给他们做事却做不到的无力感,导致我整个人的状态非常差”,那时,陈晓娟几乎忘了自己还是个病人。
和陈晓娟一样,很多感染医生的心理创伤来自家人,他们因为不能帮助家人,又觉得是自己感染家人而产生剧烈的愧疚感,他们会伤心,悔恨,责怪自己。
吴磊是来自荆州的医生,医院进修,回家第二天发病,确诊后入院治疗,两天后,他父母、医院。老婆和孩子属于轻症,很快就出院了。症状最重的是母亲,呼吸困难,每隔三天复查一次CT,越来越严重,他和父母住在同一个病区,他在走廊头,父母在走廊尾,通过护士手里的对讲机,他听到母亲的病一天比一天严重,他给母亲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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