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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华梦01

盆友们,我回来了,不好意思鸽了大家那么久,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淑芬在蹲守,今晚回来填坑,把知乎(我自小便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的故事给填完预计时间一个月内。

以下正文:我自小就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纵然我娘是堂堂六宫之主,执掌凤印的皇后娘娘,纵然我是她唯一的孩子,从小女凭母贵被封为康宁公主。但是从小我就知道,父皇不喜欢我,他的眼里只有我母后。母后也不喜欢我,她只喜欢在夜深人静时对着那块润白的碎玉掉眼泪。父皇总来浮华宫,每次都是带着笑容来,满面怒气的走,每次看到我的时候,眼神都是冷的,像是极寒的冬夜里刮进被窝的凉风,冻得人全身都在哆嗦,将我鼓足勇气送出去的微笑冻成冰凌,浇了满头满身。簌簌说皇上一向严肃,对谁都这样,我本来是相信的,可是那日,叫我在花园看见他抱着惠妃娘娘的女儿亲昵的笑,我才发现,那冰冷只是对我的专属品。母妃好像不在意她的女儿受了委屈,每次我跟她控诉父亲偏爱别的姊妹不喜欢我时,她总是一句话都不说,抱着我掉眼泪,然后木头人一样呆滞地看着那块碎玉发呆……有记忆以来浮华宫里总是冰冷的,没有声音的死寂,梦里都是父皇摔着袖子离开的决绝,还有母亲看着那块碎玉发呆垂泪的黯然。我像个可有可无的摆设,多余而又无用。没人喜欢,也没有人在乎,像个胆怯懦弱的缩头鸟,走路时都埋着脑袋,连书院里的哥哥姐姐们都避着我,甚至连萧贵妃的侄子萧弗腾都敢私下里欺负我……那时,我过的唯唯诺诺谨小慎微,唯一的朋友只有从小陪我长大的簌簌。曾以为,自己会这种压抑的环境下成长成一只畏手畏脚的小老鼠,直到七岁那年,中秋节家宴上,母妃照例称病没有去。我与簌簌在御花园看放烟花,玩到很晚才回去,当我拿着小烟花冲进母后卧房时,只看到满地的碎布衣裳,昏黄的灯光里,帘慢微动,床上传来粗重的喘息声,我吓傻了,蹑手蹑脚的往前走,掀开帘子的那一刻我懵了,母后双手被一条腰带捆在床沿上,父皇正压在她身上纠缠着,两人同时回头看向我。一股浓重的酒气传来,父皇的眼里燃着我看不懂的火气,母后的脸是肿的,嘴角挂着血,脸上爬满了泪痕。看到我的那一瞬她嘶哑着嗓子朝我喊:“宁宁快出去,别进来!”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下一刻看见父皇一把撕过被褥朝我砸来,我被那灌了大力的薄被砸倒在地,眼前是墨一般的黑,慌乱中,我听见母后压抑的哭泣声,还有人大力踹门的声音。等我被簌簌从被子里扒出来时,父皇已经走了,屋内一片混乱,母后披头散发地抱着我流眼泪,我问她怎么了,她红着眼眶只是哭,秋紫姑姑一边给她整理乱发,一边叹息“:娘娘啊,都这么多年了,您又是何必呢?”母后不理她,只是抱着我浑身一阵阵颤抖,她哭:“好孩子,今晚有没有吓到你?”我哆嗦着点头,又摇头,听见她一声又一声的道歉:’对不起,都是娘不好,保护不了你……“那晚我们在地上偎依坐了许久,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我醒来时,父皇下了一条禁令,说母后有疾需要静养,不许任何人打扰,那日一早,一群小太监涌入母后寝宫,强行将我抱走,秋紫姑姑护在我身前不许任何人动我,却被那群凶神恶煞一棒打晕,我拼尽全力哭闹挣扎却无济于事,被他们强行抱离浮华宫,母后跟在我身后踉跄着边追边哭,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却在大门口遇见了等候已久的父皇。在我的哭闹声中,两人彼此沉默着看向对方,对峙了仿佛一年那么长,我哭的头都晕了,没有听清父皇说了些什么,只看到母后好像被吓到了,原本慌张的脸陡然变得安静,抬头看我时,眼里只剩下大朵的泪花,大门关上时,她朝我挥手,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她说:“宁宁,以后母后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母后不要我了!我的世界瞬间崩塌了,我把小太监的手咬出血才得以脱逃,却在追出去两步时,被父皇拖住了衣领子,他的脸是冷的,像每一次看到我那般厌恶,大门在僵持间关上了,我听见他冰冷的声音:”来人,把康宁公主带到萧贵妃那里照顾,皇后病愈之前,不许她踏入浮华宫一步!“1皇后健在,嫡公主却交给一个妃子照顾这算是大元国有史以来一大笑谈了吧。只是那时我不懂,只知道住进嘉荣殿以后,大家看我的眼神多少都带着些许嘲讽。萧贵妃是个张狂的人,印象中很少见她去浮华宫请安,逢年过节去的时候都穿着耀眼繁华的锦衣,云鬓高梳,满头珠光,趾高气昂而来,在一众嫔妃里像是一颗闪闪发光的金珠。明明是向母妃行礼,眼睛却永远长在头顶上。母后喜静一向素朴,常常青丝素挽簪着一只时令花卉,坐在一群花枝招展的美人堆里,总显得寡淡,与她的耀眼比起来,母后却是黯淡的,像是花丛里的一株幽兰,平静如水波澜不惊,饶是萧贵妃故意话里带刺冲撞她,她也只当未见,气的秋紫姑姑一次又一次的叹息。连相熟的几位娘娘都在萧贵妃走后,在母后面前骂萧云锦是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时间久了,连我都记住了萧云锦是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母妃就总是笑,换个话题冲淡众人的不满。那时我还小,不懂什么叫不要脸的小贱人。等我懂的时候,已经是住进萧贵妃嘉荣殿的第二年了。2那时她已经荣升皇贵妃,满皇宫里除了我那被幽禁的母后,就只剩下她一人独大她没有女儿,只有大我三岁的三皇子李淳祐,和与我同岁的五皇子李淳乐两个儿子,自然,还有她那宝贝侄子,从小与淳祐淳乐一起长大的萧弗腾。萧皇贵妃不喜欢我,但鉴于圣命难违又不能苛待我,就将我扔在后花园晓春院里一日三餐的养着一条命,与其说养,不如说幽禁。从我住进去第一天起,就再也没出过院门一步。也再没见过她。倒是她的两个神憎鬼厌,满皇宫都避之不及的混世魔王儿子,和恶毒护法侄子常常到访,搅得晓春院永无宁日,将我与簌簌从两个懦弱鬼,生生逼成了跋扈的霸王花。八岁那年冬,我生辰秋紫姑姑买通人送了一碟糕点进来,那胖乎乎白嫩嫩的糕点,一看就是出自母后之手,我兴奋的手舞足蹈,高兴的一塌糊涂。怕被人发现,我与簌簌偷偷窝在被窝里啃,刚咬了第一口,门就被人大力踢开了,还没来得及藏起点心,被子就被人掀开,一道亮光戛然而入,打破了一腔兴奋。心里凉飕飕的,有种被恶魔抓住的惊悚感,我回头,看见高我一头的李淳祐一手提着被子,恶狠狠地冲我笑:“宁妹妹,你在吃什么啊?怎么偷吃零嘴不告诉我们呢?”他身后,李淳乐和萧弗腾也是摇头晃脑笑的一脸的阴险,心里慌的一塌糊涂,我抱着那盘点心就往床下跑,还没跑两步,就被李淳乐一把揪住了发髻,用力一拉,那一瞬,头皮一阵发麻,我疼的差点叫出声来,身后,簌簌抱着枕头上来打他,被李淳祐一脚踢歪摔倒在地上。簌簌抱着他的腿,哭着喊我快跑,我被李淳乐扯着发髻,拼命护着怀里的糕点,回头朝他吐口水;“呸,你还算是我哥哥吗?连盘点心都要跟我抢!”“赔钱的小贱人,你敢朝我吐口水,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淳乐抹了把脸上的吐沫星子,伸了手上来抓我的脸,他比我大一个月,身量却要比我小许多,经过一年多的大战小战,我自然是不怕他的,慌乱间,一手将那点心往袖子里灌,一手去挡他朝我的脸上呼过来的巴掌。眼看着点心倒完了,头皮传来一阵剧痛,接踵而来的便是整个头皮一阵发麻,痛苦间我甚至听见了毛发断裂的声音,愤怒抬头,从桌上的铜镜里看见李淳乐扯着我的发髻,向后拼命拉扯着。镜中女孩披头散发,疼的脸都在抽搐。淳乐嘶声笑我:”赔钱小贱人,快把东西交出来!“我一手抱着头皮,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求饶地喊:“李淳乐,你快放开我,我快痛死了!”恍惚间肚子被人锤了一拳,痛得我差点死掉,回过头时,看见李淳祐一脸贱笑:“痛死你活该,谁让你背着我们偷吃零嘴!”说完拉开我的袖子去找被我收起来的点心,我等了一年才等到宝贝,说什么都不撒手,死死护着袖子,饶是他将我的手臂掰弯了,依旧紧紧撰着拳头封锁袖口。李淳祐急的满头大汗,回头叫嚣:“死丫头,快放开,叫我瞧瞧是什么好东西?”我的手指被他掰的快要骨折,眼看着糕点不保,簌簌挣脱了萧弗腾的束缚,提起我一只凳子就上来打他,却被萧弗腾先一步踢倒在地,撞到了肚子痛的脸都白了。眼看着我们两个被欺负,门口围满了看笑话的人,各个宫娥太监脸上带着笑意,看好戏一样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地纵容他们三个欺负我们两个女孩子。隐约间,我甚至听到了鼓励的叫好声。有那么一瞬的绝望,我的手指被李淳祐掰开了,乳白色的糕点散了一地。那是我母后的心血啊,我盼了一年的期待。我看见李淳祐捡起一块咬了一口,又一脸嫌弃地吐在了地上。看见李淳乐像踩蚂蚁一样一脚一脚将那胖乎乎的点心踩成渣滓看见萧弗腾站在一旁拍着手,笑的很开心。听着门口围观者窃笑的声音。还有角落里簌簌呜咽的哭声。呆滞了片刻后,我疯了捡起一条凳子砸向了沉浸在得逞了的喜悦中的李淳祐。他没有任何防备身子一颤倒在了地上。我看见猩红的血从他头皮渗出染红了那乳白色的糕点。那一瞬间,满屋寂静,片刻后所有的嘲笑变成了惊悚的咆哮。我瞪了眼,提着凳子转身朝李淳乐的脑袋砸去。他吓得脸色铁青缩在角落里瑟瑟看我,我的脸一定是狰狞恶毒的,他才会吓得脸颊都在抽搐,我用这辈子最狠的声音喊:“李淳乐,你赔我点心!”李淳乐眼里满是慌色,下一刻竟是眼一红掉下两行豆大的泪珠子,睫毛颤抖着哭喊”我赔,我赔,求求你,你别杀我!““你都踩烂了拿什么赔!”我瞪了眼,疯了一般高举凳子砸了下去,忽然,后脑勺一阵剧痛袭来。手里的凳子掉落在地,李淳乐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在一片凌乱的尖叫声中僵硬回头,看见萧弗腾高举着一只破碎的花瓶,一脸惊恐地看着我。后脑勺一片温热的黏腻,我在一片吵杂声中倒了下去!3本以为这场血战,会让我扒皮抽筋。没想到,萧皇贵妃拉扯着我去找父皇告状时,他只是从书案里抬头淡淡看了我一眼,便又埋头疾书,萧皇贵妃抱着她那脑袋裹得跟大头菜似的儿子哭的声嘶力竭,见者伤心,闻着流泪。偏偏父皇不为所动,一心沉迷奏折中。为此,她哭的更加凄厉了,前一刻御医还当着我的面安慰她,说我力气小,又砸偏了地方,只教她儿子脑袋受了轻伤流了点血而已,她却将我形容的蛇蝎心肠,差点一凳子碎了她儿子脑袋瓜……末了,父皇被她闹烦了,只淡淡说了一句:“你若觉得厌烦了,便脱了你那身皇贵妃衣裳,还去你的嘉荣殿做个闲心贵妃,六宫事务繁杂,若连这种孩童打架的小事儿都不能容忍,如何接管六宫要务?”这话声音不大,温温的一句,敲得萧皇贵妃傻了眼,掉了一半的眼泪生生被她又忍了回去,御书房里,又是道歉又是磕头,最后悻悻地领着满头伤的我,和李淳祐兄弟三人回了嘉荣殿。路上淳祐两兄弟一直离我很远,偶尔对视时我便恶狠狠的挖他们一眼,吓得二人脑袋一缩,闷着头跟在萧皇贵妃身侧跟个哑巴一样。回到嘉荣殿时一路隐忍的萧云锦爆发了,当着众人的面,铆足了力气一掌打在了我脸上。我没有防备,腿一软摔倒在地,捂着火辣辣的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许是今日一战给了我胆量,我甚至连眼泪都没掉,抱起一旁的凳子追着她喊得声嘶力竭:”我跟你拼了!你这不要脸的小贱人!你凭什么打我!我是皇后娘娘的嫡女,皇上唯一赐封的公主!连父皇都没动过我一根汗毛,你凭什么打我!“我气得发抖,瞪着眼小兽一般暴躁地举着凳子,对每一个想要试图阻止我的人狠命砸去,许是我的模样太疯狂,在场的人都白了脸,李淳祐兄弟俩吓得缩在她母亲身后不敢做声,萧弗腾站在一侧一脸怪异地看着我不知在想什么,萧云锦气的脸都紫了,边躲闪边吆喝:“来人啊,有人行刺本宫,快来人啊!”禁军冲进来时一脸紧张地找了半天,才在地上看见了瘦小的我。几个人面面相觑尴尬地朝她笑:“娘娘,公主年龄尚小,童言无忌,闹着玩……”“够了!什么闹着玩!你们没看到她举着凶器要杀我吗?”这话说的很可笑,我明明是在自保啊!我揉着自己红肿的脸,往禁军里那个俊眼修眉,看起来一脸正气的男人面前站定,指着萧云锦大声控诉:“哥哥你快看我的脸,都被这疯子打肿了,父皇都没有动过我一指头,求你快去告诉父皇,说皇贵妃欺负我!”男人抬头看了我一眼,深黑色的眸子里,闪着一丝星光,像是有些意外,又似觉得好笑,却也未曾理我,只是垂头冷静道:“娘娘不必烦恼,臣这下就去禀报皇上,康宁公主是贼是凶犯,由他定夺,说完转身要走!”萧云锦刚刚吃了瘪,哪敢去劳烦父皇,当下愤怒的一甩袖子不甘心道:“行了,不用报了,把这个目中无人的赔钱小贱人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她出来!”胸口闷了一下,忽然就懂了这些天为什么李淳祐兄弟总这般辱骂我,原来竟是出自他母亲之口,一时觉得可笑,什么皇贵妃,不过一个满嘴污秽的泼妇罢了。那人领命出去了,剑柄上的红色流苏结随之晃动着,衬着他英气的背影,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不知是不是错觉,临走时,我竟看到他冲我浅浅一笑,悄然抽回了我不知何时紧撰在手中的,他的衣角……比起满屋厌恶的嘴脸,那笑容如同一股春风驱散了些许寒凉,不知为何,被凶神恶煞欺负我都没有掉眼泪,偏偏这暖心一笑让人心生委屈,憋不住鼻子酸涩哭出声来……经此一战,我声名狼藉,被萧云锦略一加工,我成了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小恶人,与嘉荣殿恶魔三兄弟一样,成了宫里人人见而避之的臭石头,自然,这事儿是我从看门小丫头们碎嘴闲聊时偷听来的,不仅不觉得耻辱,反倒骄傲极了,连脊背都挺直了许多。4我回去就病了。一场冬雪过后,发起了高烧。萧云锦太狠心,记恨我打伤了她儿子,又碍于我的身份不好动我,就憋着坏折腾我,根本就不让我见御医,而是给了我一堆无用的过冬锦服棉被,甚至连炭炉都给我备好了,各种吃的喝的堆满了小偏房。锦衣玉食,高床软枕事事齐全。可偏偏就是不给我救命的伤药。任簌簌在门口磕破了脑袋,就是不让御医来给我看病。后来我才明白她的用心,那日父皇对她心生不满,她故意回到嘉荣殿激怒我,让我以下犯上在众人面前出尽洋相。把事情闹大以后,我就成了嚣张跋扈欺负打伤兄长,对长辈不敬的恶人,而她不仅不计前嫌对我好,还落了个仁德贤惠的好名声,估计这会儿父皇应该不会再想撤去他皇贵妃的头衔了吧。没有伤药,猛灌了一整天热水驱寒以后,我撑不住倒在了暖炉旁,簌簌吓坏了,哭肿了眼睛趴在床边照顾了我一整夜,第二天下午时连她也病倒了。晓春院空旷,院子外静静落着白雪。屋里还烧着热碳,暖融融的,一切都是最宁静的模样。我们俩烧的糊里糊涂,抱在一起在绝望里等死……时间在安静里一点点过去,不知道熬了多久朦胧里看见有人走了进来,我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去,眼前却是模糊的,迷蒙里听见有人在耳畔唤我:”宁宁乖,快把药喝了!“那语气温柔,像极了母后。我乖顺的喝下了那碗药,抱着她哭:”母后,你为什么不要宁宁了,为什么丢下我不管了,宁宁好想你,好想回浮华宫啊!“她抱着我声音很温柔,:”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宁宁不怪你,只求你别扔下我好不好,萧贵妃好凶啊,她的儿子也好凶,宁宁好害怕,求您带我回去好不好!“那似乎是个梦,我抱着她一直哭,哭到昏死过去。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屋里空荡荡的,哪有人的影子。我躺在床上发傻,簌簌也醒了,揉着眼下床时意外地纳闷道:“公主,你手里的流苏结哪来的?”我惊坐起身,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右手紧握着一只红色流苏蝴蝶结,由于握的太紧,手指头都插进了蝴蝶结里,弄松了那温暖的红色线团。看着桌上冷掉的药碗,陡然清醒,昨晚有人救了我!簌簌拿着那几乎散开的蝴蝶结,越看越迷茫:“这东西,一看就是女儿家的,是哪个好心姐姐昨晚救了我们呢!?”脑子里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那个高大的身影在脑海盘旋,我拍着脑门惊喜道:“我知道了,是那个侍卫哥哥!”一面之缘,仗义相救,这份恩情,我记下了!只是那天以后,侍卫哥哥就再也没有来过,我等啊等,从白雪皑皑等到满园春色,除了这只蝴蝶结,那人就像门口的雪一般,来的匆匆,去的无痕。徒留一梦而已。5萧弗腾那一下砸的太狠,差点要了我的命,脑袋上的伤口很深,流了许多血,在晓春院养了大半年,虽然伤口长好了,却留下一道月牙形的伤疤,虽然我看不见,但每次梳头时总能摸到它,鼓鼓的一道弧线,从簌簌泪晶晶的眼睛里,我能想象出来,那疤一定特别丑,丑到簌簌每次给我梳头都在骂萧弗腾是下地狱的恶鬼。那次大战以后,再也没见我那两个混蛋哥哥出现过。倒是萧弗腾总会来。起先是送一些伤药,三两天来一次,大罐小瓶的往门口一放人就跑了。那段时间我每日躺在床上养病,簌簌一边骂他,一边用他给的药给我敷伤口。其实,不是我们没出息,用仇人的药治病,只是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学着委曲求全。后来我伤口好了,他就不送药了,改送些小玩意儿有时抓来一只会说话的鸟,有时候是一只风筝。往门口一放,不待我们骂,转身就跑。一看到他后脑勺的伤口就开始发作,痛得我咬牙切齿,簌簌每次见到他也是一身恶寒,像是见了鬼一般警惕着,每次他来都用石头砸他,找最难听的词汇骂他奇怪的是他也不恼,打了骂了也还是总来。送那些看起来有意思,却让人害怕的小玩意儿给我。后来日子久了,我也累了,懒得搭理他,他要来就随他,反正他从来不进院子,眼不见为净。只是送来的那些东西,我总觉的有诈,便将它们扔在杂物房里,除了那只鸟,被我放飞了,别的都看也不看都扔了进去。四年过去了,侍卫哥哥再也没有出现过父皇好像也忘了我,母后除了逢年过节做些点心叫人捎进来,就再也没了音信,萧云锦继续称霸六宫,我成了这嘉荣殿里一只可有可无的小草。只有萧弗腾无论寒暑三五日总会来一趟,一如既往的送东西,几年下来,那杂物房竟堆满了他送的礼物。我与簌簌早已习惯,将他视为空气青春苦短,却又很长,无聊的日子里撑着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早点到十五岁,只要到了婚配年龄,我就不需要再被人照顾,就能离开嘉荣殿,去公主皇子们居住的若春园住了。到哪时便能去看望母后,找我的侍卫哥哥了。6十二岁那年冬,我生辰,他又来了。提着一只食盒,站在门口的雪地里冲我笑。冬雪绒绒,他穿着一身白绒斗篷,眉眼较前些年张开了些,脱了那些年嚣张之气,眉宇间带着些许儒雅温柔之色,站在雪地里,像是一副好看的冰雪美人图。我斜倚熏笼旁,正在啃一本厚重的诗词,无心搭理他,便叫簌簌赶他走。他这次胆子肥了,不仅不走,反倒是绕过簌簌往我们屋里来。四年了,他从那个与我差不多高的小男孩,长得高出我好几个头来,甚至于连看他时都需要昂着脑袋。我下意思抱着后脑勺谨慎地看着他:“你来干什么?”“给你过生辰!”仿佛没有看到我嫌恶的脸,他露出一口小白牙,笑得很开心。”谁稀罕你来,别以为你假装对我好,就能让我忘了你跟淳祐他们俩合伙欺负我的事儿!我告诉你,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傻乎乎的李淳宁了!“我喊的很用力,他却没听见一般绕过我,将那食盒放在桌上,自顾自的说话:“我知道你讨厌我,也知道你不想见我,不过我很快就要出宫了,以后再也不会来烦你了!”他抬头朝我笑,看起来有些憨傻,与过去那个嚣张跋扈,助纣为虐的魔王护法相去甚远。“你这是什么意思?临走了还想再跟我打一架?”“不是,我是想来跟你道歉,小时候我不懂事儿,带着大家欺负你,自从那次打伤你以后,看着你流了好多的血,我才猛然清醒,这么做是不对的,我不该伤害你,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很愧疚,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但不知如何弥补,这句对不起,在我心里藏了四年,如今我要出宫了,我怕再不说出来,我会内疚而死。”他垂丧着脑袋,看起来很真诚,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懵了片刻,与簌簌面面相觑,差点惊掉了下巴。摸着后脑勺那丑陋的疤,这些年,对他的恨早已成了一种习惯。如今听到我恨的人给我道歉,那感觉复杂怪异,除了惊悚,无法形容簌簌挡在我面前,一脸的警惕:“萧弗腾,你到底又想干什么?别以为说这些就能让公主原谅你,你当时差点把我家公主打死的时候怎么没有这种觉悟?这笔仇可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他闷了片刻,咬着嘴唇认真地问她”那我要怎么做你们才能信我?“”除非你死了!“簌簌咬牙,喊出了我心底的话。气氛有一瞬的僵硬,须臾的沉默后他的脸色陡然转紫,下了大决心似的一把抽气桌上的小茶壶朝自己的脑门砸去!砰的一声闷响,簌簌吓得跌坐在地,眼前没了障碍,我抬眼看去,只见那只白瓷小壶在他脑袋上碎成了数片,萧弗腾一脸痛苦的看着我,那眼神温柔,不似四年前打伤我时的那一眼惊恐,甚至有些平静。他说:”这下你信我了吧!“”萧弗腾,你疯了!“我傻了眼,腿一软跌坐在凳子上,破碎的瓷片叮铃哐啷掉了一地,震得人心一颤,眼前人苍白的脸上血流如涌,他好像不知道疼一般,朝我笑的很傻气,只是那声音都是绵软的,像是在撑着一口气,他说:“李淳宁,当年打你的债,我还清了,以后咱们俩互不相欠,再见面时还是朋友,好不好?”猩红的血爬满了脸颊,如同血红的花绽放在那张苍白的脸上。那模样可怖狰狞,我僵在原地,吓的声音都在抖,不知所措地胡言乱语:“好,好,你快去看御医!你要是死在我这里了,萧云锦会生吃了我的!”我想过要他死,可那只是个空泛之词,哪曾想过他有一天会在我面前自裁?他撑着身子歪倒在桌子上,我与簌簌都慌了神,哆嗦着上前扶他,他似乎很累,撑着眼皮气若游丝,像是请求:”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年少不懂事儿伤害了你,这些年我一直在反省,你在这里住了几年,我便反省了几年,所受的煎熬,并不比你少,李淳宁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见,不要把我当仇人了好不好?“”好,好好,萧弗腾,我再也不恼你了,你不要死好不好?“我一定是疯了,眼眶潮热一片竟是哭了出来,始作俑者却是很开心,嘴角勾出弯弯笑意,眼一闭昏死了过去。大脑翁的一声,我听见簌簌崩溃的声音:“公主,他是不是死了?”7不知该不该庆幸,他没有死,只是流血过多昏死了过去。只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欠一脑袋血,还一脑袋血,萧弗腾这事儿虽然办的粗糙,但还是足以令我对他改观的。当然,代价是很惨的。萧弗腾的脑袋裂开一条大口子,御医给他缝了好几针,我当时被萧贵妃罚跪在大门口,屋内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胆战。许久后李淳祐和他弟弟出来了,一个红着眼眶,一个紧握拳头手里撰着跟木棒,瞪了眼看恶鬼一般盯着我,眼底满是恨意。李淳乐撑不住先说了话:“你这小贱人下手如此狠毒,要是萧哥哥死了,我第一个不饶你!”嘴里说的凶狠,人却缩在柱子后面不敢出来直面我。窝囊废一个,我垂着脑袋不想理他。李淳祐见我不说话,提着一根木棒上来要打我,眼看着人到了眼前,簌簌爬起身要替我挨打,被我一把拉住,顺手抄起路边花池里石头块站了起来,瞪了眼狠命盯着他,片刻的对峙后。李淳祐眼神一紧,鬼叫一声扔了那木棒掉头跑了。连带着他那没出息的弟弟也连滚带爬没了人影。一院子人见状吓得鸟兽散去,一时院子里空荡荡的有些安静,我竟有种无敌的落寞感。我扔了那石头,准备回去继续跪着。刚一转身,吓得差点掉了魂父皇来了!站在门口一脸凉薄的看我心里凉了半截真可悲,四年未见,想过无数次重逢的画面。却未曾想,叫他看见了我最凶残的模样我僵了片刻,挪着步子上前朝他行礼,他只是瞥了我一眼,便继续往院子里去,我垂着脑袋,看着一行人从我身边路过,恍惚间,有道红色的残影在眼前一闪而过,脑子如同被人敲了一下,我浑身一个激灵,立即抬头,才看见父皇身后,跟着那位久未谋面的侍卫哥哥!剑柄上的流苏蝴蝶结随风晃之晃动着,那在梦里重复了无限次的画面,再次跃然眼前。我是激动的,兴奋的差点叫出声来。可终究是缺了些许胆量,只敢捂嘴嘴巴掩住了满腔兴奋,只是呆呆看着他四年未见,他眉宇间少了些稚气,多了些许沉静之色,或许早已忘了他曾经救过的那个小姑娘,半敛着眉目跟着父皇的脚步亦步亦趋并未注意到,道旁有人心脏狂跳,犹如擂鼓……我在院子里傻站了许久,直到身后有人开口叫我,才将我从梦中惊醒,回头时,看见一个陌生的穿着一身蓝色锦衣的大眼睛男孩趴在门外一脸兴奋地看我,瞧见我回头时,眼神一亮兴奋地朝我招手:‘’英雄姐姐,你来一下!“我懵了,看了一眼四周,除了我与簌簌,好像再无他人,当下纳闷道:“你在叫我?”“对对对,就是叫你!”他身后,几个小脑袋瓜伸伸缩缩,地老鼠似的探出头来,又马上缩了回去。大概是哪家闲出屁的小鬼瞧热闹吧,簌簌一脸防备的提醒我:“公主小心,这群人怕是那两位凶神恶煞找来的打手,他们找小孩子打你,被发现了顶多被责罚,受苦的还是咱们,你还是别上当的好!”我听进了心里,觉得此话甚为有礼,便不再搭理他,那厢看见小男孩探出半个身子,着急地跳脚:“姐姐,你来嘛,你过来一下!我们有话跟你说!”“要说便进来,不说便滚出去,少在那里看笑话!”我瞪了他一眼,以作警告。小男孩抓着脑袋,四下看了看,而后下了决心似的跳着脚冲了进来他身几个与我差不多身量的男男女女也跟了进来,各个脸上挂着胆怯之色,走进了一看,才发现竟是自家兄弟姊妹们,几年没见大家都长了个子,当下纳闷道:“你们怎么怎么在这里?”众人怯怯的看我,只有蓝衣小男孩一脸激动的上来拉我的手:“你就是康宁公主?”“是啊?怎么了?”“砸破三皇子脑袋的那一位?”“拿条凳子追着皇贵妃娘娘满屋子跑的那位?”“萧弗腾也是你打伤的?”一双双好奇的眼睛盯着我,等着我回答这无聊的问题,我有些烦躁地甩开他的手,凉声道“没错,都是我!”“哇!我终于见到英雄本尊了!”蓝衣男孩一声大吼,吵得我耳膜都要破了,回头看着众人一脸的兴奋,簌簌纳闷:“你们在说什么呢?”有个个子稍矮的妹妹,红着脸颊笑的很腼腆:“姐姐你不知道,这些年嘉荣殿里的混世三魔王可把我们都欺负惨了,苦于他娘太凶悍,我们有仇无处申,亏了你替我们报仇,我们天天盼着你出来玩,今日总算见到你了!”“是啊,姐姐出来了,以后,那俩魔王要倒大霉了哈哈哈哈!”心中松快,我冲她们笑:“你们在门口畏畏缩缩就是为了这个?”“是啊是啊,我们可盼着你出来呢!咱们兄妹眼中,你可是大英雄呢!”这帽子抬得太高,被人贬损久了,忽然听到恭维声,忽然有些不适应,我笑的尴尬:“你们都怎么传我的?”“是神仙!”“不对,是英雄!”“是宫里最勇敢的人!……”说话间,大家仿佛丢了怯意,围着我笑的很开心,好久没看到这种热闹的场面了,我一时竟有些不适应七嘴八舌里,忽听一声冷问:“你们在那里做什么?”心里一惊,我回头,看见嘉荣殿里的掌事姑姑一脸阴沉地盯着我们,众人面色一凉,各个脸上爬满了怯意,见了鬼似的拔腿就跑,那蓝衣小孩也跑,刚跑出几步想起什么似的又折返回来,朝我手里塞了个东西掉头逃命似的跑了。眨眼的功夫一群人便消失在门口,手里粘湿一片,我垂头,看见掌心里躺着一只小小的白色木头人,看起来有些年代了,木质磨损的有些厉害,只是那木头人雕工细腻,广袖长袍,身姿绰约墨发清灵,唯独那张脸是平的,没有五官。像是个突兀的半成品。我正看的仔细,听见掌事姑姑提高了声量:‘’公主,皇上殿内有请,劳烦您移步前往!“那话说的客气,人却是恨恨看我。我将那小娃娃塞进了袖子里,带着簌簌挺直了脊梁背朝屋内走去。8内殿里,我看见了萧弗腾。脑袋缠着一层又一层的绷带,躺在萧云锦的怀里白着一张脸,虚弱地看着我。萧云锦的眼睛从我进门之后便再也没从我身上离开过,从刚开始的愤恨,到最后的咬牙切齿,不过是几步路的时间。父皇坐在床边看我,声音凉凉的,似乎忘记了我的名字,只是空口问我:‘’人是你打伤的吗?“我摇头,拒绝背锅:“不是!”萧云锦恨的咬牙切齿:“怎么不是,你这凶悍的丫头,先是打伤了你哥哥弟弟,如今又打伤了自家亲戚,皇上您看这孩子,我弟弟和弟媳妇马上要从战场回来了,要是看到儿子伤成这样,该多难过啊!”父皇只是冷冷的,握着一杯茶轻尝着,看不出喜悲,没等他开口,床上的萧弗腾便挣扎着起了身,行礼道:‘’皇上,请您不要责怪公主,责任在我,当年腾儿无知,仗着一身蛮力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在宫里欺负诸位兄弟姐妹,还打伤了公主,这些年腾儿心中有愧,每每想起便夜不能寐,在书院读书越多越觉的愧对良心,苟且了四年,这几日我便要出宫了,自认为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这般猥琐偷生,做错了事儿就该勇于承担责任,所以私自跑到晓春院去找公主负荆请罪,公主宽仁不愿怪罪我,腾儿觉得无以为报,所以为了赎罪,便自残谢罪!“萧弗腾扑倒在地句句诚恳,这招自挖坟墓拖泥带水的骚炒作,听得在场的人皆是一愣,连我都傻了眼。大概没想到她侄子这般实诚地重提旧账,萧云锦涨红了脸,气的手一直在抖,却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只是一直盯着父皇的脸,怕他动怒那厢,一直沉默的父皇,忽然起了身,像是看了一场戏,戏罢了,他便拂衣而去,我僵在地上,不知道这一幕算什么,每次牵扯到我的事儿,父皇好像总是这般无所谓,饶是我被欺负了,受了委屈……这次又是,如同许多年前,我受伤时那般视而不见。心里赌气,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在他面前撒过娇,放肆过。这次我决定赌一把!他路过我身边时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憋着一窝泪倔强道:‘’父皇,您也听见了,四年前的事儿宁宁没有错!我母后也没有错,您为什么关着我不让我出嘉荣殿,让宁宁有家不能回做了四年孤儿!”那些大逆不道的责问,我喊的很大声,憋了许久的怨气,在此刻爆发。他身子微微有些僵硬,却始终看着前方,像是在想什么,又像是在难过着什么,萧云锦上来拉我,怕我说出什么对她不利的话,我回头瞪她,恶狠狠地说:“就是你这个坏女人,这些年纵容你儿子欺负我,把我打得遍体鳞伤,当年我脑袋受了重伤,你却拦着御医不给我看病,让我差点病死在那个冬天……”我越说越气,忍不住哭出声来,萧云锦吓得脸色惨白,提高了声量驳斥我:“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满皇宫都知道我对你又多好,吃的用的捡最好的给你!你却在这里恩将仇报诬陷我!”“我呸,什么捡最好的给我们公主,当时公主都快病死了,急求一碗汤药,你明知她快死了,还送那些没用的身外物有什么用!”簌簌跟我呆的久了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趴在地上与萧云锦对峙萧云锦恼怒急了,上来要打她的嘴,我也不知哪来的蛮力猛地起身梗着脖子,一脑袋朝她的肚子撞去。十二岁的我长了许多力气,不再是那个软哒哒的小女孩了。拼尽全力的一撞,足够让她吃苦头。下一刻她尖叫出声,被我顶着肚子撞出老远,最后摔在了床边,大概没想到我会在父皇面前野蛮顶撞她,呆愣片刻后,嚎叫一声哭出声来。眼看着屋里闹哄哄的,一直沉默的父皇终于开了口:“够了!都给朕闭嘴!”我披散着青丝,回头看他,他在沉默里爆发,皱着眉头冷声喊:“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朕只当未闻,你们谁也不许再提!”说完转身往外走,萧云锦不死心地往前爬着高声喊:“皇上,这个小冤家快把臣妾冤死了,您要替我做主啊!”父皇迈出门外的脚微微一滞,片刻后,回头看着我,那眼神凉薄,带着我看不懂的颜色,冷道:“既然你没这个本事管她,明日起将康宁公主送回浮华宫去吧。”那话像是失望的叹息,我却听的很兴奋。做梦也没想到,我靠着一身蛮力杀出了一条血路!跪在地上朝他使劲磕头:“谢父皇大恩!”9皇上走后,萧云锦露出了她本来的面目,收起了那可怜兮兮的眼泪,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胸口嘲讽我:‘’装疯卖傻的小贱人,跟你娘一样奸诈狡猾,你娘当年也是个阴险之人,为了获得盛宠,不惜……”“骂我可以,不许你诋毁我娘!”“我就说怎么了?你还真以为你娘是一尊干干净净的菩萨啊,我告诉你小丫头,她比谁都脏,她本身就是一滩污泥,满身污秽,阴险狡诈之人……”头皮一阵发麻,我披头散发地朝她扑过去,一头将她撞倒在床上,恶狠狠地威胁:“我母后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你再敢侮辱她一句试试!我杀了你!”“疯了疯了,都是疯子,来人啊,把这个疯子给我拉出去!”萧云锦与她那没用的儿子一般欺软怕硬,缩在床上呼天喊地,我被一群人连拉带扯请出了嘉荣殿,一路上披散着齐腰的青丝在开满梅花的白雪间穿行,想到萧云锦那狼狈的模样,心情莫名的舒爽。在嘉荣殿住了那么久,第一次发现这里的雪景是这般的美收拾完行礼,我与簌簌哼着小曲儿出了门意外的,在大门口遇见了萧弗腾如过往的每次见面那般,他站在门口冲我笑。这次不同的是,他的头缠着厚重的绷带,脸肿的如同逢年过节时,香案上祭祀的猪头。那模样圆润,憨傻可笑,连簌簌都说,若是插上两根香,就可以拿来拜神了。我踩着厚雪,上前冲猪头打招呼:“萧弗腾,今日起你从我仇人的名录上被划掉了!”他咧着嘴,憨傻一笑,看起来很开心:“太好了,从今以后我可以安稳睡觉了!”我心情愉悦,上前拍他的肩膀真诚地说:‘’虽然你曾经差点害死我,但今天你真的帮了我大忙,没想到你这么一闹,父皇看清了萧云锦的真面目,愿意放我回去了,你嘛功过相抵,本公主大度,往事儿便不与你计较了!”他眼神变得清亮,像是松了一口气说:“能换你自由,又能赎罪,实在是太好了。”我听的糊涂:“什么赎罪?你是觉得自残求原谅很有效吗?若不是你这次大义灭亲错帮了我,我绝不会那么轻易原谅你的!”他婉转一笑,想起什么似的将身上都斗篷结下递给了我:“这个送你,天气挺冷的,你穿的这样单薄,若是回去见皇后娘娘,定是要惹她心疼的!”我正要推脱,就见他指着梅林外笑的有些艰涩:“后天我就要回家了,爹娘这几天就从战场回来了。”“那你还回来吗?”“不了,我快过十三岁生辰了,是个男子汉了,不能再浑浑噩噩玩耍度日,要去做些有用的事儿了。”不知为何,总觉得他语气不似刚才兴奋,甚至夹杂着小小的失落,我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觉得他大概是脑袋疼才会这般难过。于是我大方地从包裹里抽出一罐梅子干递给他嘱咐说:“这是我自己晒的,又软又糯,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你要是头疼就吃两颗,很快就不疼了!”他愣了一下,抱着那罐梅子干朝我温温一笑,肿胖的脸上露出一口白白的牙,看起来更傻了。远处有人催促:‘’小公子,娘娘找您呢!“他敛了笑容,掉头往回走,边走边朝我挥手,像是有心事儿似的,肿脸皱成一片青黑色。簌簌拉着我问:“公主,你刚刚可是打了他,他怎么这般消沉?”我纳闷:“天地良心,我绝没有动过他一指头!”9在打伤了混世魔王三兄弟后,又靠着两次在嘉荣殿蛮横撒泼,以下犯上,气的皇贵妃差点犯病,我在宫里二战成名,走出嘉荣殿时,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敬畏。或者说是惧怕。这四年的磨炼,像是一场历劫去的是唯唯诺诺的李淳宁,回来时却是一身骄傲的康宁公主。秋紫姑姑说,当她在宫道上看见披着一身绒白斗篷,眉宇间满是傲气的我时,惊的心脏都要停滞了。母后只是掉眼泪,抱着我哽咽地哭:“是啊,我的宁宁长大了,这些年我不在你身边,他最终还是把你教养成了他想要的模样。”我僵住,傻傻问她:“谁想要的模样?萧云锦还是父皇?究竟您跟父皇这些年为什么会闹成这样?”这个问题大概有毒吧。我张了嘴,她就不说话了,抱着我一边咳嗽一边哭。纵然四年没见,母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我有所保留,哪怕是我问了,也不会回答我。好在我习惯了,她不说我便不问。若不知道能让她安心,那我便傻下去也挺好。晚上时,秋紫姑姑做了一桌子美食。我们四人围在一起,还没动筷子,门口就有人喊:“皇上驾到!”昏黄的烛光里,母后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青紫,不知为何,脑海里忽然浮现很多年前我闯入娘卧房看到的那一幕。不觉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父皇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我们两人静坐桌前,各怀心事儿。片刻后,门嘎吱一声响了他从门外走进来眼睛自然地越过我,看向母后,如许多年前那般专注。我站起身给他见礼,侧过身时无意间看见了母后紧握的拳头。她是紧张的,也是愤怒的。最终在父皇坐在她身边时,那拳头化成了微蜷的手掌,认命似的被父皇撰在手中。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母后是痛苦的,挣扎的,却又是无奈的。父皇朝她笑,嘘寒问暖:“这几日天气不好,你的病可好些了?”我垂着头听见母后冰凉的应和声:‘’好多了,多谢皇上记挂!”那声音是凉薄的,带着几分婉拒,连我都听出了话里的不耐,父皇却似没听见一般给她夹菜笑的很开心:“那就好,等过段时间春暖花开了,朕带你出门转转,散散心去去病气。”母后木讷的点头,表情僵硬的像个木头。父皇把菜递到她嘴边时,她眉头微蹙,僵持了片刻才张了嘴。那模样委屈,煎熬极了。我呆在一侧,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对夫妻之间沟壑很深。前十多年好像都是这样过来的,小时候我不懂父皇为什么发火,现在,我好像懂了。隐隐约约发现,父皇这些年对我的厌恶,居然跟母后对他的一模一样!那一瞬间如同五雷轰顶我忽然就找到了父皇讨厌我的原因!他把母后对他的凉薄,都加诛在了我身上吧!母后凉薄他一分,他便薄待我一寸,母债子还毫无亏欠!小时候想不通的道理,此刻忽然明白了,两个人到头来都是拿我与对方赌气。最后受伤害的却是三个人。久违的一顿团圆饭吃的很尴尬三个人各怀心事儿,高兴的只有站在一侧掉眼泪,朝我傻乎乎挤眼睛的簌簌。待续……采梨东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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